【生于热烈,藏与俗常】
只许佳人弄身姿,
不许才子出花词。
若非平台禁文墨,
提笔倾尽虎狼词。
我是王耀,从小是个孤儿。
但好在我挺努力的,摸了个W市的教育局局长当当。说真的这辈子我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就喜欢小孩子。
我才不会告诉你这是当年偷看到孤儿院院长被他老婆摁在地上锤的结果。
ONE
我的仕途之路顺风顺水,开始为自己将来的退休之路感到担忧。
我来到当年的孤儿院,大老远就听到院长与老婆对骂的声音。这整得我有些尴尬,但生活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要勇敢面对。
“院长?我来了。”
“呦,是咱小王来了。”胖胖的院长跑了出来,脸上一片慈祥。她老婆随后也走了出来,非常优雅,小鸟依人。
我怀疑我刚刚出现了幻觉。
“院长我来领个小孩儿。”我笑着说。
“行。”院长在我前面慢慢的带路,“要怎样的?好看一点的?还是乖巧一点的?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我笑笑:“我要最皮的那个。”
……
他沉默了,她也沉默了,然后有些关切地看着我:“生病了?”
我:……
最后我沉默地领回一只崽崽,身后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TWO
他说他叫王嘉龙,会包饺子。
我点点头,让他先自己去玩,因为我还要开会。他也点点头,但小身子杵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我。
我以为他是年龄还小亦或者是想和我多呆一会儿,更加慈祥地看着他,结果他脆生生地说:“钱呢?没钱我玩什么?”
我真想把整个钱包拍这货脸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伙子打断了我们的会议,面色焦急,说那个孩子又来了。至于那个孩子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这一条街有名的混混。
一行人来到大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少年坐在沙发上哭得稀哗啦,嘉龙在一旁乖乖地给他递纸巾,好像还在安慰他。
我很欣慰,嘉龙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这时,一旁的同事歪头:“那个稍小的孩子是谁家的啊?以前没见过。”
我有点骄傲地回答:“我的。”
毕竟自家孩子那么乖,谁看都十分高兴。
直到……
嘉龙抬起头,一眼瞥见了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哥?”
“嗯?怎么啦?”
“我一不小心把他打哭了。”
…………
THREE
我十分重视教育,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当了个局长的缘故。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嘉龙的智商很高,学的很快,初一的时候就已经捧着高中的书看了。我偶尔也会帮他解答一些疑惑,同时我有种预感,我会教出个天才来。
然而那一次,我再一次见识到了的现实的残酷。
那是一个盛夏,蝉鸣软软的很好听,我在家里的小黑板上给嘉龙讲着诱导公式。
当我念到阿尔法(α),β时,下面清清楚楚地传来一声:“玛卡,巴卡。”
就在那么一瞬间,我领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在嘉龙疑惑的目光中,他火速获得了一位兄弟,是我从孤儿院精挑细选出的王濠镜。
王濠镜与嘉龙截然不同,颇有翩翩君子行,一把小扇子转得明朗清燕,妥妥一身三好气息。
从那以后,他们一起上下学,一来二去,倒也挺好。不过濠镜这孩子比较生疏,嘴里“先生先生”地叫着,改了几次,不出几日,便又是先生先生的,只好作罢。
“先生,最近几月我和嘉龙晚上想去图书馆把作业先写了。”
我点点头,准奏。
有一次局里面团建,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喊了声去赌场,半醉半醒的我也叫嚣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向W市最大的赌场。一进门,就有身材火辣的小姐们迎接,同事们都笑着歪进了门,而我愣在那里,别人叫我我也没有任何回应。
我在中间的赌桌上看到了云淡风轻的濠镜,他正目不转睛默不作声地盯着光黄色的木桌,和摇晃着的骰子。
突然,他和我的视线相撞,难得的变了脸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抽出一本书挡着。
《W市中小学生守则》
还拿倒了。
FOUR
当天晚上,他们光速获得了一位妹妹,王湾。
小姑娘很漂亮,一声哥哥常让我扫除一天的疲惫。她也很好的执行了自己的任务,把那两位小王八羔子管的头头是道。
我仿佛看到了教育的希望。
我忘了是哪一年,头上说要搞个什么“净网行动”,我点头应下,注册了好几个号,潜伏在各种小说或同人创作平台里。整整一个月后,我发现一位叫“湾湾太”的账号,这样一个专门写颜色文章的账号,一个坐拥百万粉丝的写手号,是我家最听话的王湾。
教育的希望在一瞬间得到了它应有的毁灭。
我愤怒地走出她的房间,想教训他们几句,却发现这他们三个提着行李箱向我止不住地道别,鞠躬,让我不要想他们,让我冬天的空调不要开太低,让我记得及时把文件整理好,让我小心局里面图谋不轨的谁谁,让我不要老忘了自己的手机密码,让我……
让我不要再挂念他们。
我倚在门上,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庞,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拉着行李半夜溜出孤儿院那一瞬间的盛气蓬勃。
但我感到一丝丝虚脱。
我只能看着他们走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簇拥着他们越走越远,生生缱绻地在火红色的日历上刻下了它刻苦铭心的一笔。
那一天的雪很大,我的大脑早已停止思考,来得太快了。
它不符合常理。
我就这样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给他们任何回应,那万家灯火袅袅炊烟淡淡地萦绕在那本王湾喜欢撕扯的日历上,倒映着小姑娘曾经略有些羞涩的笑。
今时除夕。
我孤独的咽下了本应热闹的年夜饭。
FIVE
几年后,我借出差的机会来到了澳门,从经营最为惨淡的赌场开始找起,寻找当年被无数家长捧为天才的濠镜。
这个直觉很奇怪,我觉得他就应该会开赌场,而且是生意最差的那一家。
然后在最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在闪烁着奢华气息灯光舞跃的高台上,在那个无数捆现金盘踞的高台上,熟悉的身影懒散的坐着。
是濠镜。
他还是那样,一把价值连城的扇子捏在手里;他还是那样,身子穿着单色的长衫;他还是那样,波澜不惊地望着如同蝼蚁的众人。
但他变了,黑色的耳钉刺眼的趴在他的耳垂上,眼睛里面泛着玩味的流光,眼镜则被放在一旁的桌上,支离破碎的反射着光芒。
他看见我,眼神有些躲闪。
然后他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借抚摸碎发的趋势拽下了耳钉甩在地上,慢条斯理的带上眼镜,从高台上站起,用鞋碾碎耳钉,慢慢地走下台阶。
一瞬间,所有在桌台上蹦跳着的骰子停止响动,面红耳赤的人们也停止了争吵,所有人都望着他,所有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追随着他。
他诠释着另一种万众瞩目。
我最讨厌的那种。
黑色的皮鞋嗒嗒作响,萦绕着他,也萦绕着我,他走向我。
“大哥。”
他终于不叫我先生了。
SIX
我拽着王濠镜来到了香港,看着王嘉龙摇头晃脑面无表情漫不经心地洗去手上红色粘稠的液体。
“王嘉龙。”
我清晰地看着王嘉龙身子骨一震,他回头讪笑着:“那个大哥,你来啦??我……我杀兔子想吃。”
好家伙,还倒装句
……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他迅速地洗了洗,擦干净,过来给我捶背:“诶也大哥你别生气,真的,我刚刚在包饺子,你要不来一口??”
然后使劲地跟我身后的王濠镜飞眼刀。
“我说嘉龙啊……”
“我在!”
“你是干什么的?”
“当……当公务员。”
“说实话!!”
“……走私”蚊子般的声音,还好,还知道脸红。
“走私什么?”
“什么都有,包括……du pin .”
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把他的手下看的一愣一愣的,他也没哭,也没还手,只是脸更红了。
最后我扯着2个混蛋偷渡到了台湾。
然后看见王湾开着全台湾最大的颜色场所。
真是的,一个一个啊,从小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长大发家成人。
SEVEN
我拖着行李,走向安检,身后是三个崽子紧紧跟着。
“别跟着我。”我说,“我就是看看你们活得好不好,没劝你们从良。”
他们愣住了,和当年的我一样。
我拉着行李,在前面走着多么希望他们能跟上来,对我说我们回家。
然而他们没有,我没有听到他们富有节奏的脚步声。
于是那一天,他们一声不响地看着我越走越远,然后蹲在地上像个废物一样哭着。
我只想他们回家。
模糊间,我看见手机“咚”的一下响了,我随手擦干了眼泪,随后眼泪再次夺眶,是上头发来的新春祝福。
EIGHT
虎年了,我一个人兵荒马乱地筹备着年夜饭,我照例摆了四副碗筷,打开春晚,一个人假热闹着。
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是那三个孽种嬉笑着看着我。
“还知道回来??”我的语气很不爽,但脸上又是难以掩饰的高兴。
他们三闪进屋子,歪在沙发上:“诶也飞机真难坐,累死了。”
我:……
王湾一个翻身挤到我旁边:“别这样看着我们,我们从良啦~~公务员也考上了~~”
我简直不可置信。
濠镜笑了笑:“我们还做了饺子,是嘉龙教我们的。”后者正一脸骄傲地看着我。
我在他们的注视下,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饺子。
突然间,我尬住了。
“大哥,好吃不??我新开发的口味。”王嘉龙也挤到我身边。
芒果味的,你是想怎样啊?!
我直起身子,默默地操了把扫把。
“大大大大哥那个有话好好说!!!我知道很好吃但也不用行为过激!!!”
“你们三个小崽子!!”
“到!!!”
“给我滚回港澳台!!!”
LAST
新年快乐!!!【画风突变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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